
声音像一把钝刀,慢慢割进来:“你错了。爸从头到尾,都没打算让你碰贺家一根毛。
”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我喉咙发紧,像被人掐住。“因为你不配。”他笑了笑,
电话“嘟”地一声挂了。我站在原地,耳边只剩下忙音。像一场雪崩后的死寂。我翻身坐起,
从外套侧袋摸出那枚游戏币。铜色在昏黄灯泡下泛着暗哑的光。
我还试图安慰自己说不定这枚游戏币有着天大的用处,看不管我如何翻看,
它都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游戏币罢了。【3】第二天,
父亲的葬礼在本市最好的殡仪馆举行。尽管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恨我,
但我一早就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到了现场。而大哥和二哥开着新买的跑车姗姗来迟。
我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外套,站在殡仪馆门口,手里攥着那枚铜色游戏币。
秋风卷着纸灰在台阶上打旋,像一群不肯落地的黑蝶。我深吸一口气,
抬脚迈过门槛……“站住。”大哥贺嘉恒从侧门走出,黑西装领口别着白花,
胸口却别着一枚钻石胸针,亮得刺眼。他身后跟着两个保安,身材魁梧,像两堵墙。
“谁让你来的?”他声音不高,却压得住满厅的哀乐。我攥紧拳头,
指节顶得游戏币边缘发疼:“我来送爸最后一程。”“送?”大哥嗤笑,
目光落在我外套袖口磨破的毛边上,“爸活着的时候你演够孝子,死了还想演给谁看?
”周围渐渐聚起人。堂哥贺俊端着手机,镜头对准我,像一支暗箭,表姐贺雪晴抱着胳膊,
嘴角挂着看戏的笑。“嘉恒,”二叔终于开口,“让嘉禾进去磕个头吧,好歹是亲儿子。
”“亲儿子?”大哥抬手,示意保安上前一步,
“爸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,一枚游戏币,意思还不够明白?他早看穿这白眼狼的虚情假意。
”保安的手搭上我肩膀,力道沉得像两块生铁。我挣了一下,声音发颤:“我照顾爸一整年,
每晚……”“每晚打地铺,擦身喂饭,对吧?”大哥打断我,眼尾扫过众人,
“戏码背得挺熟。可爸不傻,谁真谁假,他心里明镜似的。”他忽然抬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