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踩着鼓点跳广场舞。继母抹了把汗,扭着腰冲我笑:“你妈都烧成灰了,丧着脸给谁看?
还不如大家热闹热闹,给你妹妹冲冲喜,她马上就要订婚了!”我爸也皱着眉,
一脸嫌恶地挥手:“灵堂空着也是空着,让你阿姨她们跳跳舞怎么了?
你赶紧把这身黑衣服脱了,看着就烦!”我死死攥着冰冷的相框,
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荒唐画面,笑得比谁都开心。他大概忘了,
我妈生前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慈善,她遗嘱里点名要来的那几位商界大佬和媒体记者,
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。1我抱着母亲的遗像,站在门口,目瞪口呆。昨天才布置好的灵堂,
黑白肃穆,此刻却被改造成了露天舞池。中央那口黑漆棺木不见了踪影,
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便携式音响,正声嘶力竭地播放着《最炫民族风》。
满堂的白幡和菊花被扫到了角落,地上铺了崭新的塑胶地垫。
继母刘梅穿着一身亮粉色运动服,正站在队伍最前面,卖力地扭动着腰肢,
指挥着一群和她年纪相仿的大妈:“对,一二三四,再来一次!腰胯要用力,笑起来,
拿出咱们的精气神!”而我的继妹陈柔,穿着漂亮的白色公主裙,
正满脸幸福地被未婚夫王公子搂在怀里,对着那群跳舞的大妈们鼓掌叫好。父亲陈东海,
则搬了张太师椅坐在旁边,手里端着茶,一脸的惬意与满足,仿佛在欣赏什么绝美的表演。
我厉声喝道:“住手!你们在干什么?”音乐声太大,没人听见。我冲过去,
一把拔掉了音响的电源线。刺耳的音乐戛然而生。所有人都停了下来,
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。刘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她擦了把汗,皱着眉走过来:“林晚,
你发什么疯?没看到大家正跳得高兴吗?”“我母亲的灵堂,谁准你们在这里跳舞的?